但她没拆穿,接着问:“后来呢,你们怎么回的……学校?”
“我们跟老板争论的时候,有一位客人主动问我是不是中国人,我说是的,我在瑞士读书,是一名高二的学生,和同学来米兰旅游,但是发生了一些意外。”
他把事情的原委告诉对方,对方便告诉他也许自己可以帮帮忙,“他问我意大利语怎么样,我说还可以,又问了我一些基本情况,接着给我介绍了一份工作,去给他老师的小孩当中文家教。”
得知他还有两个同伴,干脆将他们介绍到常去的咖啡店当服务员,就这样,差不多两个月后,他们攒够了回家的机票钱。
“那段时间我们省吃俭用,想很多办法省钱,比如每天晚上去吃一顿最便宜的自助,吃得饱饱的,把第二天的早午餐省下来,咖啡店和的老板知道我们困难,也经常送我们吃的,偶尔我们还会厚着脸皮去蹭教会食堂的免费饭。”
虞知微有些忍俊不禁:“住宿怎么办?钱包被偷了,卡之类的东西怎么办?”
“其实补办好了的,密码都重置了。”戚盛屿笑着解释,“只是我们想要试试。”
后来临走,他们把买完机票剩下的钱都花了,给帮助过他们的人送了礼物。
“还剩下的就捐给教会食堂,回去之后,又通过那位帮助我们的留学生捐了一点。”
“听起来很有意思。”虞知微听得津津有味,好奇地问他,“所以你会多少个国家的语言?”
“算上母语是五六个。”他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,才回答道,“瑞士本身是多语言国家,法语、德语、意大利语都有人说,加上常用外语英语,有心的话,学外语还是方便的。”
虞知微咬着饮料吸管哇了声:“会这么多呢……那以后有机会去法国玩,我是不是不用请翻译了?”
这话是什么意思,真的好难猜呢。
戚盛屿侧头看她一下,故意跟她作对:“求人不如求己,现在的智能耳机和眼镜已经有同传功能了。”
说完见虞知微像嘴唇一动,马上就要反驳,立刻又改口:“当然,如果我正好也在,很高兴能帮助到你。”
话音刚落,笑意便从眼角跑出来,被脚窝灯昏暗的光线一照,充满了促狭和揶揄的意味。
虞知微努一努嘴,刚要说什么,就听他竟然又接上了最开始的话题:“后来回国读书,司凭澜经常纠集一大帮人一起吃饭唱歌,半夜唱完歌出来把人家烧烤档的桌子全都包了的事也不止干过一次。”
再后来他们创业,“当时办公室楼下的街边到了晚上就很多走鬼档,我们刚起步,手头钱不多,房租水电工资是固定支出,虽然小程序游戏比手游简单太多,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始挣钱,手头的钱不够还得经常回家化缘,更不敢乱花,我们晚上就去路边买炒饭,一大盒,橄榄菜或者腐乳一罐可以吃好几天,配炒饭也可以。”
也可以配杜姐给他们做的牛肉酱,那段时间她怕他营养跟不上,买一条鱼都得琢磨最好能一鱼几吃。
更别提后来到处出差,他趁休息时间到酒店附近走走,少不了去到什么夜市小吃街之类的地方。
所以总的来说,他对路边摊一点都不陌生,“你怎么知道金湾这个小广场我没去光顾过?”
虞知微笑眯眯地看向他,眨眨眼。
“戚总的人品相貌让人看了想忘都难,你要是去过,我怎么一次都没碰见?我一周七天有四天在那儿解决晚饭。”
“可能……我们刚好没碰上?”戚盛屿应道,低头咬了一口手里的馅饼,脆弹的鱿鱼圈在他牙齿间被切断。
咀嚼的动作让他的腮边出现轻微起伏,虞知微忍住想伸手去戳一下的冲动,哼的笑了一声:“今天买玉米牛奶这家的阿姨我很熟的,从小广场可以摆摊的第二天起就来了,她最大的爱好就是看帅哥美女。”
要是戚盛屿去过,那么大一个帅哥阿姨不可能一次没提过。
“人的审美还是有一致性的。”虞知微语气怂恿,“不信的话,改天你去一趟试试?”
戚盛屿失笑,他现在开窍了,哪还能听不出她这话是什么意思。
他点头应好,问道:“明天?”
“好呀。”虞知微答应得很痛快,接着问他,“后天周末是容城国际珠宝展最后两天,我想去看看,你去不去?”
戚盛屿想说自己已经看过了,但话到嘴边又反应过来,不能这么回答。
“……好。”他临时改口,点点头,“我去接你。”
虞知微胳膊撑在小桌板上,托着腮,笑眯眯地扭头看向他,先是应好,随后突然问道:“你是不是已经去看过啦?”
容城国际珠宝展是国内珠宝产业的核心展会之一,参展商覆盖黄金、钻石、翡翠全产业链,展出的货品里不乏价值过亿的顶级高货,是几乎每个业内人士都不会错过的一场盛会。
戚盛屿早就看过了才是正常。
可是此刻他却一本正经的摇摇头:“……没有。”

